个人的心中都有一首歌,会不断地反复聆听,一遍遍将歌词记在心里;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片风景,无论走到哪里,都对那片风景里有着挥之不去的眷恋;每个人的家里都有一本记录那些年的慢时光的相册,即使到了暮年,每次翻看,依然能唤起内心所以美好的回忆。
我家的相册,不仅像一台时光机,还像一本故事书,记载了家里这二十多年成长与变化。每张照片妈妈总能说去为什么要拍这张照片,在哪拍的,那天都发生了什么,照片里溢出来那份欢欣绵延成时光里永久的温馨。
八十年代,相册里都是妈妈婚前的照片,不得不说七八十年代的人真的像是电影里走出来的。那个时代很是时髦,包括现在又流行回来的衣服、发型……妈妈年轻时候是很漂亮的大眼睛,小巧的鼻子高挺的鼻梁,粉嫩的嘴唇,纤细的手指,虽然我一点也没遗传到。1990年开始,有了父母的第一张合照,结婚照,也是我出生之前他们唯一一张合照。照片里爸爸头发偏分微卷,黑色皮夹克,里面是件针织背心,背心里面是件带着领的衬衣。每次看到这张照片我都会夸爸爸英俊,爸爸微笑默认,偶尔也会一点也不谦虚的说,如果我不好看你妈能看上我,这时候妈妈总会笑着与爸爸“打情骂俏”一番。
以前在我家住的老房子里有一口黑色的大木箱子,样式复古容量很大的那种,听妈妈说那是奶奶的陪嫁,后来成了爸爸的宝箱。小时候最喜欢踩着板凳跳到箱子里面,用所识不多的汉字读着爸爸的信件,看爸爸年轻时候的一张张照片,百看不厌。不知道那是爸爸积攒了多少年的信,那么大的箱子二分之一都是书信,有和朋友的,有何爷爷奶奶的,当然也和妈妈的。这些书信从我到只能识得几个字到认得所有字大概用了有七年,也从刚开始爸爸让我随意翻看变成了我要偷偷去看。
1991年之后,相册里面父母的照片越来越少,逐渐都变成了我的,从百天照到一岁。两岁••••十五岁。在那个工资仅够温饱的年代,为了记录我的成长,爸爸特地攒钱买了一台相机。因此小时候每一年过生日,第一件事就是要拍一张照片。妈妈说,还好当时买了相机,不然现在想看看我小时候什么样子都看不了,等我老了,也可以回忆。妈妈还说,我出生那天爸爸像是从“精神病医院“”出来的一样,听医生说可能今天快生了,马不停蹄回去换了身衣服,剪了头发刮了胡子。爸爸说想给我留下美好的第一印象。现在,每次妈妈回想起那天的场景眉眼都是甜甜的笑,爸爸说,第一次做爸爸不激动是假的。
长大之后和父母的合影越来越少。每次举起相机,爸爸总是有意躲开说,“我老了,拍出来不好看了,不拍了不拍了”。但每次我强拉着他和我摆拍几张,他总是比我还着急的要看看拍的怎么样。去年翻他手机相册,里面全是偷拍妈妈的相片。第一次用B612拉着父母拍合影,爸爸稀奇的看了半天,说现在人真是聪明还能发明出这样的软件,拍出来带耳朵的照片,真是可爱。
近年妈妈总是调侃说,“你小时候那么好看,怎么越长越丑。”
我说,“因为我长得像爸爸啊。”
爸爸赶紧接上,“如果你是个男孩像我肯定好看,但你是个女孩。”
我说,“反正好看难看都像你”。
这种日常对话经常发生。但只要我被妈妈调侃,这套对话总要来一遍,乐此不疲。
爸爸每次小醉后都会对我说,等他们退休了,他就找个安静的地方盖一所房子,有院子,种菜养鸭,就他们两个人,吃完饭沿着小径陪着夕阳西下,早上起来想起我们过得都很好,他俩就会开心一整天。于是,我脑海里就会勾勒出“后海有树的院子,车水马龙的霓虹,走走停停的旅行,和七八十岁的你”的画面。
“从前的日子变得慢,车、马、邮件都慢,一生只够爱一个人”。而如今的时代,一切都在时速行进着,喧嚣的都市,车水马龙,人心也变得浮躁不安,人们心越来越渴望心灵的宁静,越来越怀念从前,慢时光里的那份纯净、美好、安然。
这短短一生,我们最终都会失去,只愿时光缓慢。